烟岚探山

*三绝与零式首周达成*

*我顺从你的一切*

*搞点自己爱吃的,搞得很慢*

‖铠约/abo‖ 胆小鬼 「1」

铠约爆好吃啊……我想撸狼,撸狼!!!!
在铠面前又胆小又软萌,在外人和弟弟面前无所不能的暴力后勤守约以及霸道温柔铠的故事
可以接受请往下w






1.

「哥——」

他骤然惊醒。

在长城的第五个夜,天上没有月亮,全是星星。

水汽离开的季节,呼吸间都是寒冷的味道。曾经得势的草野被抽去脊梁,露出大块荒芜的黄土。

冷的,沙子的味道。

还有血。

狼的故乡在季风吹不到的地方,那里牧人追赶雨水像诗人追逐美酒。它们用黑夜包裹利爪,用星辰伪装兽瞳。它们穿梭在原野里,袭击孱弱的牛犊和羔羊。

狼将死亡作为生活的情趣,枯槁的生命在它们身上得到延续或更新。那是草原的规律,是长生天的命令。

透过狭小的瞄准镜,他看见长城以北的漠土,他看见了泛着银光的枯草,冷寂的黄土,还有远处连绵的山脊。他调转视线,星辰中他看见同类瘦削的身影,肋骨一根根突出来,四肢上的肌肉却结实有力。它的皮毛在星光中油光水滑,眸色幽绿,像突厥人手里的匕首。

独狼。

那是他的同类,在长城以北。

狼族的血液开始沸腾,他想起北方无忧无虑的生活,草原上的疾驰,夜风的疼痛,沙粒的粗糙,牛马的哀鸣,血浆的腥味。他觉得那狼在看他,在告诉他他们是相似的,一样的独狼,游荡在草原上像一缕幽魂。

当然,那不属于他。

他从北方的狼群被族人赶出来。狼群不需要omega,尤其是雄性的omega。

「哥——」

『百里守约?』

他惊觉,从狙击枪前移开视线,大口喘息。

『我在。』

『木兰姐上了。』

他喘息了一阵,调了调狼耳里的通讯器:『好,没问题。』

『在你的西边——』

『我知道。』

他抖了抖狼耳,远处沉闷的马蹄声告诉他一切。他调转了枪口,对准声音来源之地。

突厥人。

他不算特别喜欢这些马背上的汉子。他们和狼一样狩猎,搏斗,穿着脏兮兮的羔羊皮袄,配弓弩和匕首,拿牛皮和兽牙装饰自己。他们不如汉人讲礼节,却过得豪放随性,大口喝酒吃肉,为了争抢牛羊,土地和女人而大打出手。

突厥人几乎在他的狼牙能嚼动羔羊嫩肉时就进入他玛瑙色的眸子里。食物稀少的季节,狼群袭击突厥人的营地,从羊群里找最嫩的羔羊和最孱弱的老羊。他记得那些在马背上留着长发的汉子拿着弓弩,突厥语随着大漠风沙被撕扯成狼的哀嚎。

突厥人,多么令人羡慕,不是狼却过着狼一般的生活。

那是他最想要的东西,在浪群里,堂堂正正的,用自己的爪牙,鲜血,撕扯出琳琅白骨,堆砌自己的王座。

不过幻想。

『我倒数三秒,你对特勒开枪。』

『明白。』

『三——』

他扣住扳机,对谁特勒头上寒涔涔的狼牙。

『二——』

突厥人。狼需要驰骋的原野,突厥人也需要自己的牛羊女人与车马。

『一——』

他听见子弹的爆鸣。

「哥——」

他看见了那匹独狼额前鲜红的毛发。在特勒倒下的瞬间,那匹独狼化为人形冲入突厥人的马队里,长长的勾镰反射着月光,透出一种狼牙般青色的冷光。

就算烧成灰他都认识。

『百里玄策!』

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『干得漂亮。』

铠在他身边坐下。

长城以北只有马奶酒,长城以南却尝得到都城的味道。

『谢谢。』

他刚刚把失而复得的弟弟安排睡下,此刻不住地往营帐方向看。

『那是你弟弟吧?没想到木兰姐说的帮手是他。』

『是啊……』百里守约喃喃道,似乎有些失落『他变得好强……我甚至,甚至没有办法接近他。』

『守约,人是会变的。』铠碰了碰他的酒囊,『弟弟变强了是好事,我们多了一个帮手。』

『周而复始,日月轮替。』

他垂下眼帘,指尖抠挖着酒囊上的皮革。

『新日东升,旧月西下。』铠看着他,轻声道。

『这是长生天的规矩。』

篝火摇曳在星辰里,发出毕波声响。百里守约抱着膝盖,半张脸埋入臂弯,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。

真的很好看。铠想,神使鬼差一般往百里的方向靠近一点。

『你的枪法那么好,谁教的?』

『没人教我。』百里守约腾出一只手,轻轻抚摸他的狙击枪,『我是独狼。』

『狼群怎么会不要你这样的狙击手?』

『会近身格斗的才叫狼,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的,那叫耗子。』

他的声音无悲无喜,像一碗醇烈的酒。

『我十四岁的时候和弟弟一起被他们赶了出来。靠着这把枪,活到现在。』

『这不像草原狼的东西。』

『我阿爹给我的。』他顿了顿,唇角轻轻勾起一点笑意,『阿爹去过西域……只是他们死得早,我靠着这把枪才养活了弟弟。』

『嗯?』

『玄策比我小五岁。阿爸阿妈在的时候我也要负责照顾他,这个家伙很胆小,只会哭,什么都怕……』百里守约抬起头,讲到弟弟的时候他显得很温柔,『我们在长城边上住,我拿枪打猎给他弄肉吃……那时候我和他都在长身体,食量真的非常大。一天得打一只大雁和一头黄麂才够吃。』

『我答应阿爹阿妈要照顾好他。我给他做饭,缝衣服,整理房间。教他和关外的商人交易,说辞,打杂。他是个胆小的孩子,每次都躲在我身后不出来。』

『然后呢?』铠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,他咂咂嘴,又补充道,『如果不介意的话,和我说说?』

『然后突厥人和魔种来了,战火烧到我在的城市。我与他约好的……黄昏来找他,叫他待在水缸里……然后就……不见了。』

是啊,如果他不是一只omega狼而是alpha……城门就能早点关闭,他也来得及救下自己唯一的亲人。

篝火发出哔啵轻响,摇曳的火苗里他瞧见守约埋进臂弯的脸蛋。他估计是想掩饰自己的情感,却忘了在篝火底下,泪珠闪烁的碎光更加令人怜爱。

『好在他回来了。』铠柔声道,忍着没有去抚摸独狼柔软的发。

『铠,可是他变得好强……他不像我的弟弟了。』青年喃喃道,放下手里的枪,『长生天在上……他到底经历了什么?他不会哭了,也不会怕得发抖,他看起来就像疯了一样。杀戮,鲜血……他一个人,干掉了特勒的马队……铠,我甚至没有开过一枪……他现在好像一头狼……一头真正的狼。』

铠明白他在担心什么。连那个爱哭鬼弟弟都变得如此强大。而他还是只能作为狙击手游走在战场边缘,或者给任务归来的大家做一顿大餐,缝缝破损的衣服——而这一切都不是一头狼该做的。

『如果我是alpha,活得像一匹狼,弟弟就不会被掳走,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。他们说得很对,我根本不是狼,我是……』

『够了。』男人揽过百里守约的腰,捂住他的嘴,看着那双湿漉漉的惊慌失措的红色瞳仁,『别这样想自己,我们离不开你的。』

百里守约望着他,摇摇头,潮湿的眼睛仿佛盛了夜露一般。他的狼耳垂了下去,昭示主人心中的羞愧。

他居然在妒忌他的弟弟。

『我……』

铠松开了低落的独狼,揉揉他的银发。

『没关系。』

『糟透了,铠。』百里守约一头撞进他的怀里,以掩饰自己潮湿的眼眶。

『守约。』男人皱皱眉头,扶住百里守约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相对柔软的衣料上,『你也是个胆小鬼啊。』

铠不知道百里守约的自卑是怎么来的。也许因为他是个omega,也许因为他被逐出狼群后年幼的弟弟也不得不跟着他吃苦,又也许是他没能保护好玄策,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
百里守约并没有说话——他知道于铠想对他说什么,他们向来心有灵犀。

男人张张嘴,同样选择噤声。他西域人深邃俊郎的面容在篝火下更加轮廓分明,柔软的,硬朗的,在火光只下显现出一种奇特的美感。

『我需要你,我们都需要你。』

良久,铠低声道。

百里守约还是一言不发,但他的尾巴缠上了铠的手臂。西域人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抚摸草原狼毛茸茸的狼尾——那是百里守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,而铠知道如何让他安静下来。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着草原狼的尾巴,捋顺打结的毛发,取下稀碎的草叶。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腋下,抚摸低垂的狼耳和细软的银发。

百里守约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。也许因为他的alpha而守约是omega。又或者——他感受着草原狼喷洒在自己胸口的尚未平静的喘息——只有在守约面前他才会感受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温柔,他在同伴面前的担当,战斗时候的沉着,却再与自己独处时化为敏感脆弱,令他无比怜爱。

『铠哥。』

许是那日铠无意摸了他的狼尾为他顺毛,百里守约早就对他有些许依赖。掏心窝子的话,胆小脆弱的模样只在铠面前表现。

『对不起。』

他抹了把潮湿的眼眶,从铠怀里起来。

『没关系。』

那样暧昧的关系,隐秘的话语,一直是两人之间的秘密,连他们敬爱的队长都不知道。

『那我先去睡了。答应玄策明天早上给他做好吃的。』

独狼起身,抓起自己的抢,往营帐方向走去。

铠坐在草地上,大漠的草地宛如狼溃烂的皮毛,粗硬的草梗夹着黄沙,硌得人难受。西域人拿起篝火边的酒壶,抚摸着上面镀银的狼的图腾,蓝眸间满是难言的情愫。

片刻后,他拧开壶盖,一饮而尽。

『守约!』

百里守约扭过头,看见大漠绚烂的星河之下,被篝火镀出赤红光晕的西域人。他站起来,酒液在下巴上闪着稀碎如天灯般的光。铠向他走过来,抿着薄唇,左手在下巴上一擦。

独狼觉得那眼神很熟悉。带着大漠寒冷干燥的气味,踏过枯槁的草场,掠过满天黄沙,如鹰身上泛着金光的羽毛。像一个狩猎归来的突厥人,背着弓箭,满身尘土,却在撩开自家营帐的刹那,双眸里盛着草原湖泊的柔情。

『你的酒壶。』

铠把东西递给他。

『呃,谢谢……!』

在指尖相触的刹那,西域人扣住百里守约的脑袋,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。

『晚安。』

酒和铠哥的味道。

心脏怦怦直跳。

但百里守约到底没能说些什么,只是看着男人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行囊。而后在大漠干燥寒冷的夜风下如梦初醒,缓步回到自己的屋子。

〖tbc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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