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岚探山

*三绝与零式首周达成*

*我顺从你的一切*

*搞点自己爱吃的,搞得很慢*

【酒鱼‖民国paro】氍毹浮梦

看完《三月初三》内心激动,于是把存文设定修了修
长沙大丘八白x南京名旦庄
我历史学得不太好,除了课本知识没有知道的了
还望见谅qwq
修了称呼,个人觉得张启山叫张大佛爷emmmm李白这样称呼有点尬所以改了李十二爷,希望没倒气势











#民国二十六年,二月

1.
『子休啊,今儿可得卖力唱着,哄高兴了李十二爷啊,保您红果拌樱桃——红上加红。』

梨园老板搓着手掌,看镜前人儿描面上妆。花冠珠钗钿头在青竹般发丝间一插,琳琅作响,又无俗脂艳粉味道。

『知道了。』他应得轻,像蝴蝶离开兰叶,叶尖微微颤动。那一双拢在水红眼妆下的鎏金眸子,正一心一意盯着手掌。十根玉葱似的纤纤手指互相交错,抹了白水彩上去。

老板努努嘴。这花旦是个戏痴子,除了科班师父,再没人能如戏般分他心。

板和单皮鼓梆梆梆梆开敲了,小锣一声嘶鸣,角落里钻出个武生来,凌空翻,落地稳健,再一个翻手,铁骨铮铮。

庄周上台前还有一两折子戏,他是今日头牌,哪能轻易露面。

戏园子两层,台下那层是给兜里有两块大洋的人听戏嗑瓜子的,门槛那块儿也站着囊中羞涩却有戏瘾的人,偷偷来听听庄周那副名满南京的好嗓子。庄周并不让侍从驱赶,只道同是喜欢京戏的人,何苦相逼。

至于二楼包厢,则给那些富商权贵。如今局势紧张起来,除了国人,还有日本人过来听戏。庄周不太喜欢那些穿着黄色咔叽布军装留着小胡子的「皇军」,乌压压坐一大片,人人正襟危坐,上百双眼睛死死盯着他。整个戏园子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在唱,别的都屏住呼吸,空气似蜡油那般凝固了,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没有叫好喝彩,日本人在的场子,根本不像戏。

听说这次来的是个军阀,投了国民党,眼下局势紧张过来南京开会。好口戏,听了庄老板的名声特意过来瞧一眼。这李白年纪轻轻,能力可不小,中央特意让他留守长沙。不仅如此,他还能写好诗,才华横溢。不少名门闺秀都芳心暗许,可是这李十二爷天性风流,年纪虽轻,沾过的花惹过草不计其数。

『外面什么声儿,那么吵。』庄周皱皱眉头,细细端详镜中杜丽娘秀美无双的脸蛋。左转右转,柳叶眉又一蹙,抓起妆笔在眼角补了一笔,很慢,怕手抖。等那妆容近乎完美无缺,这才消了眉心一个疙瘩,却依旧隐隐不快模样,『这让我怎生上妆,这可是个细活。』

这戏园有包头师傅,庄周却一定要自己上妆。也的确,无论谁上的美人妆都比不上那白玉似的纤纤十指,好看得飘飘欲仙。

『够美啦够美啦,』梨园老板左右看看,确定庄周的科班师父不再附近,才压低声音道:『庄老板,您就是不上妆也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哟。这不,十二爷来了,请您包涵点,大人不记小人过。回头我让那些小厮吃个几十板,让他们还敢在庄老板上妆时候闹动静。』老板搓搓手掌,满脸堆笑,点头哈腰。

庄周没有搭理,左看右看镜中美人再无瑕疵,才提了百褶戏裙起身。

催场的掀帘进来,看见庄周那娇艳如牡丹的妆面,竟是被摄去心魄般,两只眼睛迷离盯着镜前杜丽娘,片刻才讷讷道:『庄老板,请您上戏……』

『知道了。』嗓音甜脆,如棠梨般清甜细软。

锣鼓匿了声响,月琴二胡徐徐勾勒游园美梦。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后台。绣鞋褶裙,水袖云肩,那么踏着袅娜碎步至台前,凄凄迷迷开唱了:

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
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。
良辰美景奈何天,
赏心乐事谁家院。
朝飞暮卷,
云霞翠轩,
雨丝风片,
烟波画船。
锦屏人忒看这韶光贱。』

有人打碎了瓜子碟,却顾不得收拾,只晓得给那戏子叫好。彩声如潮水,将台上那位戏子托起,托起,托到九霄之上,托到游园浮梦中。

他娇憨嗔痴,唱着一腔哀情。纤腰束素,迁延缓步,目光流转,似是恨红颜命薄,如花似玉年纪却化为孤魂野鬼。

上了台他就不是庄周了,他可以是任何人。他的骨他的血,似乎都和这些美人融在一起,行动有丽娘之柔美,笑靥似莺莺般可怜可爱,谈吐如虞姬刚柔并济,眼波含杨玉环八分痴情。

『则为你如花美眷,
似水流年
……』

只是游园,不曾惊梦。

虽然还在科班里,可庄周和别的师哥师弟近乎天差地别——他有才能,初跟师父亮相就惊了满茶馆的人,后来越唱越红火,越唱越有名气,这会儿子已经有人私底下唤他「庄老板」了。

这般一个十六岁的戏子,刚过了「倒呛」,一亮嗓就是技惊四座。再加上那绝世无双的容貌,纤细的身子,上台唱戏还真是静如姣花照月,动如弱柳扶风。

而且庄周天生有股气质,浅浅淡淡的,像一碗茶,初尝寡淡,却后味无穷。他才十六岁的年纪,便有了一股媚气,却依然浅浅淡淡,撩得人心儿发痒。毕竟花旦不媚,不成大器。

戏园二楼的红木雕花椅上,英俊的青年缓缓直起身子,海蓝色的眸子随着花旦一颦一笑如海涛般波澜起伏,而后失去所有气力似的,沉了,沉了。沉入深邃蔚蓝的海里,沉入那戏子织出的色彩斑斓的梦中。

好,真是好。

忘了时间,忘了世界。

那是他们的初遇。

2.
『我想见刚才的花旦一面。』

那军阀眯着凤眼,递上烟,面料上乘的西装发出细微摩擦声。

『哎呦我的李十二爷,若是我这儿的人呐,绝对给您送过来。只是庄周还是科班里的戏子,您得先问过他师父……』

话音未落那军阀已经绕过他,向后台走去。

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哟。

『不懂规矩的丘八。』

老板小声道,推推眼镜,美滋滋地打量起李白递与的洋烟。

刚下台,戏子们都还在卸妆。几个龙套挤在过道里,见李白脚步匆匆,一面猜测着李十二爷是不是中了那庄子休的邪,一面识趣地挪开道。

这个小角儿和真正的角儿们一样,有个专门卸妆的小房间。李白敲了敲门,听见里面水声一顿,而后是那人甘甜如鳄梨般的声音:『什么人?』

『李白。』李白整了整衣衫,在门外立好,『庄小老板可愿赏个脸?』

里面的人似是思量了一番,又道:『等我片刻。』

『奉陪。』

那人儿是裹了块披肩出来的,寒冬腊月,房内没有炭火,花旦的鼻头被冻得微红,像一瓣桃花。他比他矮上许多,只能仰头看他,那一双鎏金色的眼眸映着屋内烛火,像有几尾游鱼嬉弄。他没见过那么大的人物,也没想过那么大的人物竟生得如此俊朗,一时竟呆呆立着,怯怯地看他,眼角还未卸干净的眼妆挑出两抹水红。

怪可爱的。

有些时候,喜欢就是一瞬间的事情,你也说不上来怎么,明明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,却就是觉得那一瞬间,什么战马沙场,鲜血硝烟都没了,徒留冬日微雨,世界重归于寂。

『怎的?不欢迎我?』李白笑道,那戴着白手套的大手挑起庄周的小脸,弯腰凑到跟前。

『没有。』庄周慌忙推开那人,做了个请进的手势。

『你叫庄周?』

『正是,姓庄名周,字子休。』

『名字倒是好听。』李白踱了两步,到刚刚庄周卸妆的地方拉开椅子坐下,跷个二郎腿,手肘撑着扶手,十指交叠,『今年几岁了?』

『十六。』他道。

『十六。』李白嚼着那两个字眼琢磨片刻,目光上上下下把那人儿看了一遍。军中人总说他的眼神和刀子似的,锐利得很,能把人给剥得一干二净看穿了。他打量着庄周轻盈柔韧的身段,腰细,腿长,罩在长衫里松松垮垮的,这细胳膊细腿,真不知道是怎么撑起那一身沉甸甸的行头的,『小小年纪就上台帮师父挣钱,也苦了你了。』

庄周心里一阵寒,拢了拢披肩裹住自己。

『十二爷若是没什么事,我先去师父那儿……』

『有事。』

锐利得和刀子一样。

『今晚我派司机来接你,来我这儿过一夜。』

庄周被他搂在怀里,长睫在那人指腹上微微颤着,又软又痒。

李白低头凑到戏子耳边,呵出的热气全洒在那人儿耳根,染得那白玉似的耳垂带上点粉:『给我唱几首曲子,就这么一场,我可听不够……』

庄周也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雏儿,李白什么意思,他心知肚明:『十二爷,我这一场下来,今晚上嗓子怕是撑不住……』

『莫慌,我看着这么像坏人?』

的确像啊。庄周看着那人眯起的凤眼想。笑得像只狐狸。

『你师父那儿我派副官去谈妥了,你只要来——』

那大军阀忽然起身,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军服,又揉揉庄周的脑袋。

『我不会亏待你。』

我又有什么能力拒绝。

庄周叹了口气,盯着那人笑眯眯的俊容,缓缓道:『那便谢过十二爷垂爱。』

『懂事的小家伙。』

李白似是不过瘾,又揉了两把庄周的软发。

『今晚恭候庄小老板大驾了。』

真是的啊这人。

庄周缩在那件过大的军服里,盯着李白结实劲瘦的腰身,衣领边上的绒蹭得他痒丝丝的,很是舒服。

『明摆着是个混蛋丘八。』

他喃喃道,却往那件军服里缩了缩。

〖tbc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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